TOD 的核心理念就是把轨道交通站点建设与城市街区规划建设融为一体,在具体设计和实际施工上,综合开发与铁路工程会有很多相互重叠甚至相互掣肘的部分,但是目前并没有专门针对站房上盖的建设标准和相关规范,铁路建设与物业开发各自具有不同的建设规范、消防技术审批等。建议铁路协同规划、建设等部门,加快推动站区综合开发相关建设规范和技术规范的制定,尽快形成管理技术标准体系,完善路、地协同报批的审查流程,为项目设计审查提供依据,避免由于“谁先审查、谁后审查”而延长审查周期,为综合开发与铁路项目同步规划、设计、施工提供制度保障,
西九龙站挑战工程极限的大胆设计以及跨越十余年的开发谋划,是在香港特有的城市发展背景中生长出来的,具有不可替代的唯一性。但其复杂的技术手段和工程界面之下,从一而终的价值评判逻辑和环环相扣的实施路径推演,是西九龙站留给城市管理者和 TOD 相关从业者的价值密码。本文尝试抛开对技术成果的解读,从总体规划逻辑入手,以公共空间营造及公共利益保障为出发点,一窥西九龙站从无到有的成长历程。
TOD 的圈层结构已深入人心,也因此引发人们如何寻找公共利益与土地价值之间平衡点的思考。除了关于开发强度、业态配比的探讨,公共空间往往是另一个焦点。从空间维度来看,不具备土地溢价效应的公共空间,却通过提升环境品质推动了周边地块价值。从时间维度来看,TOD 是一个漫长的开发过程,选择何时对包括景观空间在内的公共空间进行投入关乎整个项目的投资回报。同时,公共空间的层次与属性的塑造亦是项目操盘的另一个考验。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在西九龙站开展工作的同期,其南侧维港填海地区的西九文化区(West Kowloon Cultural District)也在进行前期规划研究,两个巨型项目在恰好的时间节点相遇了。被寄希望于强化香港作为亚洲首要艺术、文化和娱乐中心地位的西九文化区在打造其艺术文化为主导的各类设施的同时,也需要高效便捷交通服务。西九龙站作为香港地区融入内地国铁系统的重要节点,恰恰为其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客群腹地。两者的融合不仅加强了各自的辐射能级,也为整个西九片区的繁荣刷新了发展定位和战略高度。当两个项目确定共生共荣的规划逻辑后,西九龙站区的公共空间体系也随之南延,与西九文化区搭接,屋顶绿化花园与西九文化区的公园互为呼应,打造出一片活力新天地。
4场所的实施机制
TOD项目常常是设计方案与操作路径之间的博弈。复杂的空间界面意味着交错的利益关系,且面临着政策机制、运营维护等诸多考验,直接关乎最初规划意愿的落实度。在整体操盘过程中,除注重空间的设计外,也应充分考虑时间维度上项目的循序实施,并保证后续上盖物业的陆续开发过程仍为开发企业留有一定的灵活度。而对公众利益的遵从则应贯彻始终,符合民众期待的公共空间设计逻辑将会在项目落地后最大化激发城市活力,从而迅速提升 TOD 片区的发展能级。
TOD 模式,即 Transit Oriented Development,是指以公共交通引导城市发展。早在1992年由美国彼得,卡尔索尔普在《下一代美国大都市地区:生态、社区和美国之梦》一书中提出。以巴士干线、公交站点、地铁等轨道交通为中心,建立集商业、文化、办公、居住等为一体的城市功能区,一般半径为步行510min路程(400800m)[,以实现城市功能和交通功能的共同发展。TOD 模式,依托公共交通功能对城市功能进行开发,一般依照高密度、多样性、结合城市设计的三个原则进行,不仅适应于城市新地块开发,同样可应用于重建地块。一方面,公共交通可以带来大量客流,带动沿线的房地产业发展和物业增值;另一方面,沿线地区的发展反过来会增加公共交通的客流,为公共交通提供稳定或不断增长的经营收入。
TOD 发展模式的提出,开起了交通功能引导城市功能的发展阶段。相比于综合客运枢纽传统简单的零售商业开发,该模式下城市功能开发区域更广、种类更多、密度更大、设计理念“以人为中心”,能充分满足旅客的出行需求和生活需求。但传统TOD 模式下发展的片区面积不得少于120m’,在规划前期对土地利用、公共交通供给、人口和就业密度都有一定的要求,并不适用于轨道交通每一个站点。此外,由于政府的参与度不同,TOD 模式又可细分为三类,政府主导型、市场主导型和政府资助、政策导向型。
“轨道+物业”的开发模式是基于 TOD 模式发展而来,即在轨道交通车站或者沿线上盖城市综合体,立体化扩张,在有限的土地上充分发挥枢纽车站或轨道沿线的综合功能。“轨道+物业”的开发模式是整合的TOD 空间方案,轨道与站点周边城市功能开发统筹规划、设计、实施、运营,常见于地铁枢纽和车辆检修场上,对枢纽交通功能和城市功能进行一体化开发。 与传统TOD 开发模式相比,“轨道+物业”的开发模式,主要依托地铁车站开发,更加适用于土地资源紧张,扩张较为困难的市中心或老城区。对轨道交通车站及沿线进行综合开发,一方面不仅方便了居民和旅客的生活出行,缩短了居民出行距离和出行时间;另一方面可使得政府、轨道交通企业以及开发商都获得相应的利益。政府通过出让轨道交通沿线土地,可以获得地价收入及沿线物业增加的税源,轨道交通企业通过经营土地资源,可获得物业开发和管理相关的收益;开发商通过参与物业建设,获得物业开发的收益。可以说,“轨道+物业”的开发模式,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开发模式。但是,大规模集中式的开发城市功能,也带来了周边道路的交通通行压力。这就需要引导城市居民公共交通出行,增大步行空间,以减轻地铁车站周边道路的通行压力。
(2)典型案例一一香港
香港地铁基于传统TOD 发展模式发展了“轨道+物业”的综合开发。“以地养铁”,整合了轨道交通与周边物业的空间规划,在财务方面也统筹轨道和物业的发展。截止2017年底,港铁原轨道交通沿线60%的车站都是有不同规模的综合开发口。香港地铁九龙站,是港铁东涌线、机场快线的换乘站,位于香港油尖旺区的西九龙填海区雅翔道,西铁线柯士甸站以西。车站共有9层,与上盖综合发展项目 Union Square结合成同一建筑物,是典型的“轨道+物业”的开发模式。
九龙站与上盖物业 Union Square设有公共交通交汇处,包括设多条巴士及小巴路线往返港九各区。圆方商场旁边,还设有跨境巴士路线去深圳宝安国际机场。九龙站设有6个出口,其中C及D出口位于Union Square 建筑群内,A及B出口位于车站东涌线站厅。同时,九龙站也预留了地下通道通往广深港高速铁路西九龙站及西铁线九龙南线柯士甸站。九龙站功能如表1所示。
其配套的 Union Square上盖城市综合,占地13.54公顷,建筑面积约109万m。包括了住宅大厦16栋、综合体2栋、环球贸易广场、甲级写字楼、五星级酒店、大型购物商场、幼儿园以及配套停车场等B。其城市功能开发是港铁公司联同九龙仓集团有限公司、恒隆地产、新鸿基地产等一起合作开发,并且港铁公司拥有部分物业的管理职能。由港铁的“轨道+物业”开发模式可以看出,在地铁车站站点立体综合开发城市功能,一方面充分发挥了交通枢纽的集疏运功能和解决了土地紧张下的城市发展问题,另一方面轨道交通公司可通过对城市功能的运营管理获取一定的收益以补贴轨道建设等费用,做到多方共赢。此外,大体量的综合开发和“以人为本”的建筑设计让该类轨道车站很快成为城市地标建筑,引领商圈发展。